他拉开的车门，让她坐副驾座，与他并排而立。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
他几次想开口，对上她清冷的眉眼，不得不又闭了唇。
车到瑚苑。
他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乔心婉依然沉默。
一直到跟着他快走进别墅。
她顿住步子，声音空洞得令人心疼：“进去，又要给陈可下跪吗？”
顾遇北想起半年前她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带回这里，逼她下跪时的情景。
那日，他眼睁睁看着陈母像只野兽一样撕扯着她，把她打得半死。
如今历历在目，他的心口似被刀扎一般，悔得翻心翻肝。
他苦涩的嗓音里带着柔情：“不会，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什么，陈可不是你杀的，她不是。”
“不，她是，为此我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过了三年，还赔上了我孩子的一条命。”乔心婉面色依然冷漠。
“你别这样。”看着她这样淡漠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发紧。
乔心婉红肿却淡漠的双眸对上他沉痛的眼睛：“真的，我杀了陈可，我给她咖啡里下了药，又亲手把她推下高楼，这样的我，你一定还非要留在身边吗？”
“我说了，不是你！”顾遇北厉声打断她。
乔心婉默了几秒：“陈家不会放过你的。”
顾遇北闭了闭双眸，沉声：“陈可的死与你无关，真正的凶手是陈蓉，是她给陈可下的药，陈可神智不清自已坠楼而亡。”
“哦，原来是这样，你终于查出来了。”乔心婉垂了眸，淡淡的语气，掩藏了太多太深的心伤。
难怪突然就原谅了她，还说信她，甚至对她言爱，这些全都是知道了真相后的惭愧吗？
知道陈蓉是杀人凶手，却还和她结婚。
而当年她不是真的凶手，他却亲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到底，她一个孤儿是比不上陈家的千金金贵。
不过，这些都跟她无关了。
他怎么对陈家，怎么爱陈家的女儿，她都已经不在意，也不关心。
她只想他快点消掉他的惭愧，然后放她走。
从此，再无瓜葛，他养她多年，她也已经还得够了。
她一早便了然于心的淡然语气更让他刺疼。
突然伸臂把她全全搂进怀里。
乔心婉下意识要逃。
他却用力把她收得更紧，她身子瘦得让他心更疼得厉害：“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你，再也没有了，所以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偿还，百倍千倍的偿还于你。”
乔心婉苦涩而笑，这世上，从来欺负她最深的没有别人，只有他。
仗着她喜欢他，从来对他言听计从，几次把她生生推入鬼门关。
他再度强行牵住她的手。
她的手凉得像冰。
他狠狠握紧，想把她快点暖起来。
进别墅，她本能抬眸看向对面壁炉上的墙壁，那里空无一物，之前陈可的大幅相片不见了。
他把她带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把电视打开，又拿过电视遥控器塞她手里，边脱西装外套边说：“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乔心婉怔怔地坐着。
顾遇北去而复返，手里拿着温好的牛奶：“刚温的，你先喝点，垫垫肚子，我很快把饭做好。”
他像个想极力表现的孩子，殷勤地想为她做尽一切事情。
电视里放着一个喜剧节目，乔心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扭头，从厨房的门里隐约看到高大的男人在里面忙碌不停的身影。
顾遇北从来没下过厨。
至少，在她被领养到他身边的那一天起，她便从未亲眼看他做过吃的。
从来都是她做，他只等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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