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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薄纱窗帘外, 雪粒落了下来。

苏白洲这两天想了很多两人同床共枕的可能,但唯一没想过的是这种——自己哭得枕头都湿了,像个还只会流鼻涕不会擦的小孩,被对方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背轻哄。

“”

苏白洲有些难堪地稍微抵着他肩膀推了推, 不好意思道, “我现在好了”

她鼻音还很重, 像是用夹子加住了鼻尖, 字句黏黏糊糊的。

“嗯,”江沉晚搂着她背, 又把人往怀里摁,“再抱会儿。”

“”

苏白洲鼻子又撞上他的肩膀时, 脑袋里一闪而过这人是不是想把她摁窒息在怀里报复她的念头。

她晃了晃脑袋, 把这个想法赶出去,边把眼睫在他肩上的衣服轻轻擦了擦,边很小声很小声地道。

“我现在可以了, ”她低头,“我们好好聊聊吧。”

江沉晚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我先要,和你道歉。”

苏白洲慢慢地开始说着,“我不应该骗你那么多次的, 也不应该发生了事情还瞒着你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轻声道, “我都不应该这样做, 这样对你不公平,也没有正视我们这段感情。”

她感觉扶在自己后背的掌心,微微靠拢了些。

“我跟你保证,”苏白洲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又切实地感觉到了形同倦鸟归林般的安全感,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说的,像你对我一样。”

她鼻尖埋在他的胸膛前,被他的气息填满。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她像是宣誓般地承诺,一字一句地轻声道,“不会再逃避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论的好的,坏的,都一起经过。

像是西方婚礼上的誓词,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快乐或是忧愁。

两个人应该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而不是一方单向的。

是需要接住对方的同时,也托付自己的。

室内能听到雪粒落在窗面的声音。

她说完了,在静静地等他开口,没等到,心里也有些没底。

苏白洲从他胸膛前抬起头,手正好环在他的腰侧,便顺便戳了一下,触感硬邦邦的。

她提醒道,“我说完了。”

江沉晚也反击似的,在她腰上轻掐了下。“噢。”

“”苏白洲看他,“到你说了。”

男人刚刚那副阴沉冷漠的模样像是散了个干净,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她靠尾端的头发。

“说什么?”他垂眸,“不都让你说了。”

“”苏白洲感觉自己跟辅导自闭症孩子似的,又一点点诱导他,“你刚刚不是生气了吗,那你现在消气了没有?”

“别污蔑我。”他语气闲闲,“我哪敢跟你生气。”

“”

苏白洲想起他刚刚那副模样,和说话的态度,没忍住道,“你就是有。”

“板着个脸,说话又很凶,”她慢慢罗列,“还冲我发脾气,把我扔在一边。”

“”

他有些气笑,“给你根杆你就顺着往上爬啊。”

“你看,”苏白洲立即道,“就像现在这样,又凶我。”

“”

江沉晚扬眉,“那我平常不都这样。”

“嗯,”苏白洲煞有其事地点头,“平常就对我很凶,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个样子了,我也认了。”

“”

他在她腰上挠痒痒,“你是不是欠。”

丝丝麻麻的痒意传上来,她忍不住躲了下,唇角却不自觉地翘起,感觉两人间那点隔阂在此刻像是灰一般地被风吹走了。

她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了点撒娇的语调,又问。

“那你还生不生气。”

江沉晚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重重地落了个吻。

“生个屁的气。”

他依旧坚持原来的说法,但还是小作慷慨般地添了句,“我对你哪有脾气。”

苏白洲弯起眼笑了。

她觉得人的情绪真的很神奇,能在上一刻还在悬崖深渊边上走钢丝,下一秒就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融了蜜似的整个人泛甜。

她想到自己还是学心理的,可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摸不太清,也摸不清此刻躺在她身边的这个青年。

想到这儿,她无意识地顺着这个思路,手指在他的腰上又摸了一摸。

“”

江沉晚眯起眼,“你动手动脚的干嘛呢。”

苏白洲感觉这词有点严重,“我脚没动。”

“”

江沉晚从自己腰上,拎小鸡似的握上对方手腕,挪开了。

苏白洲看向他,“你嫌弃我。”

“就嫌弃你,”江沉晚摁着她后脑勺,把人往怀里一带,“怎么?”

苏白洲没忍住笑了,又把手抱了上去,“那我偏缠着你。”

她柔顺的头发在他下巴处轻蹭,像是小猫似的,激起人心尖阵阵痒意。

江沉晚极为受用地搂紧她,大发慈悲般松了口,“行吧。”

苏白洲又笑了起来,只感觉他和她都像两个幼稚鬼,躺在床上谁也不比谁聪明点儿。

被窝暖烘烘的,她被他抱着,堵在心口的所有石头像是都被挪开了,前所未有地感到轻松和愉悦,困意也一点点地涌了上来。

她边和他搭着话,慢慢合了眼,呼吸也平缓下来。

朦胧间,却察觉到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地挪开了。

靠着的怀抱也稍动了下,像是要走。

她下意识就伸手,揪住了他腰侧的衣服,但没睁眼,也没吭声,就继续阖眼睡着。

过了一会儿。

旁边的人又躺了下来,重新把她抱进怀里。

随后,报复般地,在她的腰上,用力地揉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苏白洲就得收拾行李要赶回去的飞机。

她看着箱子内的一堆衣服,和埋在底下的几件不可说的东西,呆滞了几秒,感觉吵架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存在的东西。

没有昨天那一出,她带的这些,或许也不至于压箱底派不上用场。

但说起来

都睡一块儿了。

她颇有些心情复杂地想。

他们好像,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盖被子纯聊天地一起睡。

但综合前几次对方的表现,苏白洲感觉他还是个有能耐的人,很快说服自己不要去操这个心了。

他们正常吃完早饭,江沉晚送她去机场的路上,她还和他有说有笑。

结果人到了机场,到进安检前面的一段路,苏白洲却沉默了。

莫名的鼻尖发酸。

回去也就和之前一样,每天都会联系,而且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但此时此刻,她莫名地联想到,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和谁都是见一次便少一次。

想到这,她鼻尖更酸了,眼眶也跟着微微一红。

到了安检的入口处,江沉晚停下来,把行李箱的拉杆缩短了些,扶手递给她。

看她神色不对,他喉结轻滚,俯下身,低声问,“苏白——”

“江沉晚,”苏白洲忧伤地开口,“是不是生命中,谁都是彼此的过客。”

“”

江沉晚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这,顿了顿,“什么?”

“你看,我们这么相爱,”她红着鼻尖,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怎么,“就算我为了你会来,也还是要被站台分开。”

“”

还押上韵脚了。

江沉晚扯了下她头顶带着的帽子,“说人话。”

苏白洲吸了吸鼻子,“我来北京吧。”

“”

人流不息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步履不停,江沉晚却像是看到,所有东西在那一刻都静止了。

她把这话说出口,就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似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仿佛是深思熟虑后的释然,又仿佛是随口一提。

江沉晚不自觉握上她手腕,“你再说一遍?”

他虽然戴了口罩,又戴了鸭舌帽,但苏白洲总担心,有眼尖儿的人能把他认出来。

怕他因为这话,还要拽着她在原地解释半天,她握了握行李箱的把手,边踮起脚,凑到他耳垂处轻声重复了遍。

“我说我以后来北京,”她停顿了下,有些脸热,还是继续说,“我挺喜欢这座城市的,但主要是喜欢你。”

“”

她把这话说出来,感觉耳根已经开始发烫了,脚下抹油似的就拖着行李箱往安检处奔。

前面没什么人排队,很快轮到她,她也有些不敢回头看他表情,闷头配合着做安检。

等她进到站内,防护栏把两人隔在两侧,她才放慢脚步,回过头看。

还没找到人在哪,那边安检处,肩宽腿长的青年不知那件长外套里放了什么金属类的东西,探测器直响,他干脆把外套扔下,等工作人员放行了,迈着大步地向她走过来。

她心脏砰砰直跳,看着他走近了,停在自己面前。

随后,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姿势,把她揽进怀里,低头靠在她的肩上。

“苏白洲,”他声音低低的,分辨不出情绪,“哪有你这样的?”

“”苏白洲寻思她也没干什么事儿,边扶着他帽子不让它掉下,边问,“哪样?”

“撩完就跑。”他呼出的气是温热的,喷在她脖颈处,存在感极高,“你负不负责的。”

“”

苏白洲没想到他会给扣这么大顶帽子。

“去北京的事情我是有认真考虑过的,”她说,“但可能得过个一年,正好你说你下半年也要筹备巡演。”

“杏林的工作其实在哪都可以做,我也想换个更和自己相同氛围的医院。”她怕赶不上飞机,语速快了些,“但我和杏林是聘用制的,还剩一年的合同,正好河源那边的学校——”

没等她话说完。

江沉晚直起身,拉下口罩,低头直接吻上她的唇。

刚从室外进来,两人的唇都是凉凉的,他却很快从她的唇齿间抵入,勾着她的舌轻咬了下,踩慢条斯理地退了出来。

“”

苏白洲还是第一次被他当众这样亲,整个人都羞麻了,连口罩都忘记帮他扯上,下意识用手背遮住唇。

他重新戴上口罩,又在她鼻尖轻轻碰了下。

苏白洲以为他又要来,兔子似的向后窜,也没来得及躲开。

“脸皮练厚点儿,”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戴着口罩,都能从眼里看到笑意,“以后这种场面多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二三四五章的样子(?

今天不一定能二更呜呜呜没有的话就给搭嘎这章塞红包(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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