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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有个照应能是什么照应。

渴了给送水还是饿了陪吃饭?

梁满月想不出。

不过,颐夏这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不刻意联系,相遇的几率确实微乎其微。

说白了,骆峥只是给了两人一种可能。

再见面的可能。

更或者,只是体面的寒暄。

毕竟两人如今同处一地,不好搞得太生分。

想到这,梁满月下意识轻哂。

也没当回事儿,抬脚继续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交接班在早上八点。

晨光熹微,鸟叫丛生。

绿叶青枝顺着窗缝钻进来,伴着初入夏的暑气,剪碎一地的光影。

梁满月晚上没怎么休息,交代好一切便从医院回家睡觉,等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

怕她忘记晚上的“饭局”,李修延早早给她发信息,顺便提醒她,去的时候把他公寓里的红酒给老爷子带过去。

搞得梁满月都不好意思空手过去。

李修延被她逗得直笑,“姑奶奶,你能过去,老头儿就够高兴了,还买什么东西。”

这倒是实话。

近两年李忠澜身体不好,除了大单,很少参与项目,工作室那边全靠大徒弟和梁满月负责。

用李忠澜的话来讲,这工作室有她的一半心血,就连名号,也应该刻上半个梁字。

他是真把梁满月当亲孙女。

这一点,梁满月心里有数。

可有数归有数,这么久没去,她不好真空手,到底买了两大盒上档次的补品带到李忠澜在城北湖边的碧苑轩。

白色路虎停在门外。

四下望去,翠柳迎风,碧波荡漾。

宋婶见到她长吁短叹的,连忙接下东西把人带进去。

李忠澜本在楼上小花园逗鸟,听到宋婶的召唤下来,见到她欣慰万分,“你来就来,带那些东西做什么,还嫌我这乱七八糟的不够多?”

梁满月笑得讨巧,“他们送的那些哪有我的珍贵。”

“是,就你的最好,”李老顺着她的话乐。

简单聊了几句。

宋婶把叫二人过来吃饭。

梁满月坐过去,这才发现一桌菜都是她的口味。

“你不是爱吃杭帮菜吗,我让你宋婶又学了几道,”李忠澜筷子稍微有些抖,但还是坚持把一只卤得香滑软嫩的鸡爪放到她碗里,“尝尝。”

上次住院后,他的身体就大不如前。

正因如此,他这阵子才经常催李修延和梁满月常回来看看。

就像那话说的。

人生在世,珍惜的人见一面少一面。

梁满月心头发酸,低头咬了口鸡爪尖。

李忠澜慈眉善目地看着她,好像她吃的每一口,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这种眼神,让梁满月想起梁振康多年前的样子。

饭菜不多的桌上,他总会把所有餐盘都移到她跟前,像是生怕她抢不过米翀似的。

大概是心有灵犀。

在梁满月差不多吃完第一根鸡爪的时候,李忠澜问起梁振康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

“月末吧。”梁满月说。

“日子过得真快,”李忠澜感慨,“七年了,一晃你都大姑娘了。”

梁满月半开玩笑道,“哪里,老姑娘了。”

“什么老姑娘,你才多大,”李忠澜嗔她,转念间想到什么,“对了,我正有事跟你说。”

梁满月掀起眼帘。

老爷子拿起手机,皱着眉喊宋婶把他的老花镜拿过来。

以为他多大事儿呢。

结果捣鼓半天,开口就是“我一个老战友,他孙子和你差不多大”。

梁满月听笑了。

李忠澜专心扒拉着手机,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之前他就要给你介绍对象,说是他外孙从首都回来了。”

说话间,他把手机递到梁满月跟前,是一个男人的照片,看面相就知道是那种有些地位和资本,养尊处优的类型。

果不其然,李忠澜说他爸刚给他投了个整形医院。

梁满月噙着笑,“整形医院也没多厉害啊,还不如李修延呢。”

李忠澜哼了声,“你要真看上我那孙子,我还犯得着跟你急到现在?”

梁满月挖了一勺芝士焗山药,送到嘴里,“早知道您给我介绍对象,我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你这孩子,这不也是为你好吗?”李忠澜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一直单着。”

“到时候我怎么跟你粱爸交代。”

“你看李修延这些年都谈多少个了,你一个都没有。”

也是巧。

刚念叨李修延的名字,李修延就给她发了条信息:【晚饭吃得怎么样?】

梁满月顿了下,拿起手机回复:【不怎么样,老爷子正在给我洗脑】

本以为李修延无聊找她扯淡,谁知对方忽然发来一张酒桌上的照片,从角度看去,明显是偷拍。

李修延:【看见对面那白t男人没】

李修延:【是不是你说的骆峥?】

骆峥?

梁满月太阳穴一突,一头雾水地点开照片。

只见构图糟糕的生图上,男人靠坐在椅子里,一手搭在桌沿儿,侧头听着旁边男人说话,英俊硬朗的脸上挂着一抹肉眼可见的痞笑。

梁满月:“……”

这男人怎么和李修延他们混到一块的?

而且他大半夜的拔了针不说,第二天怎么还跑出去喝酒?

-

晚上八点。

城南聚贤庄酒楼。

三楼的贵客包间,烟酒味糅杂在一起,到处都是男人的说笑声。

李修延正疑惑着梁满月为毛不回信息,胳膊肘突然就被旁边的周亦侬怼了下,“干嘛呢,跟个呆子似的,喝酒喝酒1

李修延被怼得有些烦,抬头想说“喝你大爷老子都特么快喝吐了”,结果不经意跟骆峥对了一眼。

说来也奇怪。

这种富二代圈子,很少有这种气质的人出现。

大多都是纵情声色的家伙,只有他,看起来刚劲不阿,却又在适当的时侯游刃有余,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骆峥在刚来的时候,李修延就注意到他了。

又man又帅,长相格外出挑。

可性格却是清明又沉稳,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存在感极高。

虽然话不多,也不喝酒,但周亦侬特给他面子,还一直有意无意地cue他,他偶尔跟着搭两句,笑一笑。

因为不认识,李修延一直没意思上前说话,这会儿场子热了,他也没什么好矜持的,拿了杯酒坐过去。

骆峥正听着其他几个男的聊天,见他过来,神色稍顿后,扯唇一笑。

他一笑。

李修延也跟着笑。

“听说骆队不能喝酒,”李修延拿酒杯磕了磕桌沿儿,“那我干了,你随意。”

见他举杯,骆峥倒了杯可乐,和他碰了碰,“刚做完手术,医生不让。”

此话一出。

两人关系瞬间拉近。

“那你这确实不能喝,”李修延喝完后扯着椅子坐下,“其实我也不能喝。”

骆峥挑眉,“你也病了?”

李修延摇头,“职业的关系,一方面是怕喝多了手抖,另一方面是随时待岗,但我们医院吧……一般不需要我待命。”

似乎想到什么,骆峥脸上挂起蔼笑,“你跟梁满月,在同一家医院?”

原本李修延还琢磨着“此骆峥是不是彼骆峥”,结果对方直接把答案告诉他了。

李修延面色惊异,“你真认识小满啊,我还猜是不是呢。”

骆峥指腹有意无意地轻敲杯壁,挑眉轻笑,“小满?她小名儿?”

李修延说,“对埃”

骆峥勾唇,“听你的意思,她跟你提过我?”

大概是职业的关系。

李修延在他面前莫名不敢撒谎,回答得老实,“提过,安北的时候,她说是你送她去的机常”

骆峥轻点了下头。

李修延问他,“那小满跟你提过我吗。”

“没,”骆峥嗓音发倦,“但我从她嘴里听过你的名字。”

“什么时候?”

“在安北,我送她回去的那晚。”

李修延神色了然。

不由觉得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

说话的间隙。

周亦侬端着酒杯过来,站在两人中间,“你们俩在这儿聊什么呢,我怎么听到梁满月的名字了。”

他嗓门儿大,把一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跟着就有人大着舌头道,“小满?小满要来吗?”

旁边的男人笑着给了他一下子,“别他妈舔狗了行吗,人都不带搭理你的。”

话音一落。

众人哈哈大笑。

李修延白了他们一眼,嘟囔了句傻逼。

周亦侬摇头晃脑的,“你说你这妹子,多少人眼馋,多少人。”

“馋也没用,我们满儿看不上你们这群纨绔子弟,”李修延看起来不大爽,“还有你,你特么少做穿针引线的活儿,你觉得这些人配得上她吗?”

“配不配的上我不知道,”周亦侬一脸坏笑,“但我可听说了啊,你妹子之前和杨家老三单独出去一晚上,后来还跟姓曲的一个富二代——”

“你可闭嘴吧,”李修延恨不得把酒倒他脸上。

“啧,生什么气啊,我也只是绯闻的搬运工,”周亦侬扯了扯领口,“反正她现在名声不太好,这阵子不还开个路虎,就她那工资,自个儿攒多久也买不了。”

这个李修延倒是没解释。

因为他也不知道梁满月那台路虎是从哪儿来的,就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开上了。

就算是米翀给她买的。

李修延也不能说。

因为他之前答应过梁满月,不对外曝光米翀和她的关系。

想了半天,好像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李修延格外的不爽。

偏生周亦侬说得不过瘾,转头看向骆峥,“哎,峥哥,你也认识梁满月吗?”

骆峥安静垂着眼,神色寡淡不明,“认识。”

听这话,周亦侬来了兴致,“卧槽,这妞儿手段可以蔼—”

话音刚落,李修延就急了,“我说周亦侬你有完没完啊,你一大男人逼逼这些有意思吗?”

“怎么,我说她你急了。”

这一嗓子,惹得另外几人瞧过来。

周亦侬酒劲儿上来,横得不行,他早就看梁满月不爽,这会儿见李修延还护着她,直接把他椅子上拎起来,想好好说道说道。

说不出来是觉得丢脸还是愤怒,李修延一股火冒上来,第一反应就是把手甩开。

结果劲儿大了,一下甩到周亦侬脸上。

周亦侬当即骂了句脏话,“操,李修延你他妈为了个女人打我你傻逼吧1

李修延红着脸吼回去,“你傻逼,你全家都傻逼1

就是这句。

直接把愤怒拱到最高点。

周亦侬哪被人这么骂过,气得目眦欲裂,轮起胳膊就上。

眼看情况不对,其他几人赶忙过来拉架。

包间里顿时沸反盈天。

直到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脆裂的“砰”。

绿玻璃撞击大理石地面,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天女散花般崩开,犹如一道极其刺目的耳光,狠狠甩到众人脸上。

场面在这一刻真正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惊愕地看向那个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擦着手的骆峥。

男人锋利的眉眼荡着阴鸷,下一秒,倦意低哑的嗓音响起,带着莫名渗人的温度:

“闹够了吗?”

“……”

骆峥抬起头,看着周亦侬冷笑,“不够我给你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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