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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无处遁形19


无处遁形-七十七

桔子粟/文

这片林子就如同一个天然的收音装置, 声音全兜在里面,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 反倒容易混淆视听,掩盖过那些刻意想要被隐瞒的动静。

譬如,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几乎与自己保持同步的脚步声。

听见声音那一刻的本能反应无法控制,但也只是一瞬间。时温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佯装无事发生地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攥紧了手里的匕首。以同样的频率走了约莫三四步,她猛的回过身。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竹子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交织构成的绿色幕布, 和她来时一模一样。

她试着往后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凝神摒气地听, 但这会儿子已经没有了那个脚步声。所以这声音不是来自于她本身,而是刚刚身后确有某种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能有这种身手?从她听见声音到反应过来转过身, 最多没有超过半分钟。她虽然进这竹林不久, 但要想在20多秒内不留痕迹地跑出去——

痕迹。

不可能不留痕迹, 哪怕他是只长了翅膀的鸟, 从低往高飞,也会在这些植被间留下一些踪迹。

时温蹲下|身,她刚刚进来,要走出一条路, 难免会掰折践踏这些杂草。那东西倒是会捡漏,直接踩着她走过的路过来,也省得留下自己的痕迹。细微之处肯定会有差别,但她身上只有防身的工具,没有带任何专业设备, 无从下手。

低头去看地上的足印,这东西总不能再伪造她的。果不其然,除了她留下的那些脚印之外,泥地里又多了一些其他的印记。准确说,是在她的脚印之上又多了一道。

只是什么东西的脚能踩出这最多一节手指长的半圆弧印子?

时温只得惋惜自己对自然界了解太少,以至于搜刮尽毕生所知,都想不出,有什么动物既能效仿人的行动速度又非常快,而且脚底还是和她半截前脚掌差不多大小的半圆弧形。

天色阴沉,加之林子里又不透光线,此刻竟有入了夜的感觉。时温打起手电在林子里照了一圈,没再发现有什么可供追查的地方。

如果真是要跟踪她,不可能到这里就罢休了。

这么想着,她转过身,继续往先前的方向走。

这林子虽然长得阴森,但其实并不大。路上出了那么一个插曲,走出来的总时间却还是只用了十多分钟。

事实证明,一直到这个地方,假孙桂兰还没有说谎,从林子里出来后面就是一片坟地。

看来真的是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她之前办过的案子里,乡下的那些人专门有座山用来埋葬逝去的亲人,族亲都在一块儿,年年祭拜。坟地前总有烧过纸钱刨过土放过炮仗砍过草的痕迹,还会挂上一些七彩剪纸。

不像在这里,这些坟土包都排在一块,仔细看似乎还有某种规律,东西南北天圆地方,搞得像摆阵法一样。

她不信这些东西,只不过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在原地肃穆地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穿过坟地继续往前走。

真正的坟土堆其实并不多,只不过排列松散,显得坟场占地面积宽。完全走出来后,也并不是马上就到了蛇头山,前面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杂草丛,尽头才隐约地看见一个大山包。

时温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5点还差几分。下了雨的缘故,天色已经非常暗了。但她都走到了这儿,两手空空回去总是不甘心的。至少,也得看看那山是不是真的不能进了,又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原因。

她确认了一遍手电是否正常以及匕首的锋利度,拍了张照片保存,又在地下留上标记之后,接着沿土路向蛇头山的方向走。

雨稍稍小了点,风吹过来,空气里都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比城市里的要更纯粹。

按理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山好水好空气质量也高,人的身体应该都是不差的。可她之前一路进来碰见的那些村民,长寿应该是很长寿因为瞧着年纪都挺大,但一个个面黄肌瘦,怎么都不像身康体健的人。

不过,又想到刚刚路过王二家看见的那片田,似乎也能理解。如果人人都是那样的种地水准,那肯定是家家都吃不饱,身体当然也不会好。

但这也就是问题所在了,既然基本的温饱都做不到自己自足,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与外界联通不接受政府的扶贫援助?

村里应该的确很久没人往这边来了,路上这些杂草的长势连林子里的绿色植物都难以望其项背,好些几乎沒到了她的腰上。这些杂草没经过人为修整控制,最多只有些小动物经过留下的刮蹭痕迹,全都长得自由随意,充满了野性。

没从向英樱家里借把砍刀出来,的确是她失策了。

这些杂草长得密集,完完全全遮挡了底下的土地,时温一路走一路砍,却也还有些顾及不到的地方。譬如,脚下四处窜动找着空隙就立刻攀附而来的野生小生物。以及,临到山口,陡然冒出来的各种坑坑洼洼和废铜烂铁。

也幸好只是废铜烂铁,倘若没有经年累月风霜雨雪的腐蚀,她这只脚怕就是废在这儿了。

时温单脚跳到一块相对而言稍宽敞些的地方,没再见着地上有什么“暗器”了,就地坐下,咬着牙一把拔出直接穿透鞋底嵌进脚掌的锈铁片。

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捕鼠器而已,感觉更像是一块被砍断的铁刀,断面齐整,应该是人为有意削成这样的。不过这铁块即使锈了半截也仍然能直接扎穿她的登山靴鞋底,想必当时削它的工具也不简单。

她刚刚扫了一眼,地上除了这块铁东西外,还有不少玻璃碎片,粗略一看似乎没有什么排布规律,但其实应该和那些插在老房子的围墙上用来阻拦人翻墙而入的玻璃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刻意阻拦人过去吗?

时温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物证袋,将这铁片装进去,然后放进包里。脱了鞋,想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不脱不知道,一脱连她也吓一跳。

难怪她一直觉得脚踝痒,还以为是那些没长高的杂草刮出来的,原来是脚上长了血包,打着灯凑近一看,竟然是虫子。

她从小在城市里长大,进部队那两年也没参与过野外作战,当了警察后倒是去乡下办过几次案子,却也都是跟人接触,没有和虫子打交道。

成长经历和工作经验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她着实不太认识这种能吸在肉上的小东西是什么品种的虫子。本能告诉她应该把这些虫子弄下去,但它们吸得太紧,根本拔不掉,只能用刀子挖。

“缓一步!”

她刚刚擦干净匕首准备动刀,侧前方忽然传出一声呼喊,一个身影窜出来。

下意识地,原本对准自己的刀刃转去了声源的方向。

“什么人?”

“来帮你的热心人。”那人有一答一,语气吊儿郎当的,三两步就窜到了她面前。灯光里,那张脸露了出来。

竟然戴着口罩,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还让他抬起来挡光的手给遮住了。

时温全身绷紧着:“你是谁?”

“为了谁?”竟然还唱上了。

“”

“女侠,您能不能先把你这光放一放?我这眼睛废了,你给我捐视网膜吗?”从口罩里透出来的,完全陌生的声音。

也许是占据地理上的高位,会让人在应急情况下产生安全感。时温下意识地撑着地面站起来,却因为起来得猛了一只脚掌又无法着力,差点重心不稳栽下去。

没想到那人反应很灵敏,立刻站起来,又快又稳地扶住了她。

也拉开了身高距离。

时温仰头望着那双眼睛,不一样的高度,也截然不同的瞳色。可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时候,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周已。

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那人也不回避她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懒着腔道:“不知道你觉得,是搞清楚我的大名比较重要,还是你自己的腿比较重要。”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手电光照过去,吸在她腿上的那些虫子已经肉眼可见地胀大了。

大概是感觉到她稍微卸下了一点防备,男人撇开腿蹲下去:“这个呢,是蜱虫,吸血的,不能硬扒拉。要是让它那钩子掉在你的肉里面,那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时温多少对他有些无语,对着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就用这种自以为是训小孩子的口吻。

她的确是想多了,尽管感觉上有些相似,但这人绝不可能是周已。周已向来很尊重他人,尤其不会对现如今的她用“哭鼻子”这种极具冒犯的字眼。

“那要怎么处理?”理智回归,语气也就恢复如常。

“刀给我。”那人直接朝她伸出手。

这种情况下,时温当然不会把武器交到对方手里。

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在这时候提这要求容易引人误会,那人抬起头说:“现在送你去医院肯定不现实,只能用土办法,拿火把刀子烧热,然后把这些蜱子全烫掉。”

“或者,”他应该是扬了扬眉毛,“我直接用火给你烧了?”

说着就掏出打火机,咔哒点燃了火。

时温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刀子横在身前,与他隔开距离。

那人作势往后倒,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拜托我好心救你,别动不动就动刀好不好。那要不你自己来?”

递上自己的打火机。

时温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估算着,如果在她全心全意地坐下来处理腿上的虫子的时候,这人趁机偷袭,她怕是很难占得先机。

“喂,你还犹豫?血多了麻烦出去以后去医院多献点行吗?”大概是见她没动静,那人催促道,“搁这里闲得没事喂这害虫,你家里有矿吗?能让医院开直升机来救你?”

对视一眼,似乎就此穿了她的心思,“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了?我要害你早害了,随便往那草丛里一钻,你见到孟婆的时候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何必费这瞎功夫。”

时温:“……”

这人不仅话多嘴毒还盲目自信。

他显然对自己的形象一无所知,晃了晃手里的打火机:“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站起身,“但你死前记得留遗书,这地上的脚印什么的是一个想要帮助你的热心人留下的,只不过你自己不识好歹拒绝了他的帮助,所以才葬身荒野。”

逼逼完,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土,转身要往草丛的方向走。

脚抬起来,停顿片刻后,又在空中转了一圈,回到面向她的方向,“我说你是真不怕死啊?不是我吓唬你,被这蜱子吸血死得可恶心了,干巴巴的,还长一身血瘤子,难得来这世上一遭,何必呢?”

时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脚上的感觉的确是越来越明显了,可这个人的意图她还没有弄清楚。

那人又走回来:“要不这样,你用你的刀抵着我脖子,我用我的刀给你处理这些虫子。一旦我有异动,你马上就割了我脑袋行不行?”

做出最后的退步,“或者你怀疑我的刀有毒,那我用你的刀给你处理,你用我的刀抵着我脖子。”

他越这么说越显得可疑,凭什么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来救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更主要的一点,时温并不认识这个虫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致命。但他身上的疑点以及威胁却是清晰可见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伸出手往口袋里去,如此轻微的一个动作,却足以挑动时温绷紧的神经。

脚下虽然行动不太便利,可她手上的功夫一点都没耽搁,飞快绕到他背后用刀抵住了他的颈动脉。

“你要干什么?”

“哎,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好不好?”他应该也是觉得很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嘴巴仍旧没歇着,“我只是想拿个手机给你看看这虫子而已,犯不着动刀子吧女侠?”

时温警告他:“你拿你的,但你要是还敢有什么别的小动作,我立刻就会割断你的动脉。”

“是是是,不敢动不敢动。”

他这么说着,一边慢动作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然后开始在网上搜索资料。

手机递过来,“女侠你自己看,我真没骗你,这个虫子真的得赶紧弄,弄完回去你还得去医院。”

他不仅搞出了虫子图片和介绍,还有一些网友的经历,看着的确是很危险。

“怎么样?”他问,“要不要听我刚刚的提议?”

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之后,时温慢慢放下了刀。其实并不是她完全信任他了,而是她的脚已经开始没有力气。搞不清到底是处被虫子咬的,还是那个伤口的仍然在流血。

与其被他看出真实情况然后陷入被动,还不如她主动答应。

“多谢。”说完,她就地坐下。

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得如此之大,看来也不是完全不怕死的。

“喏。”他从身后拔出刀,递给她。

时温毫不犹豫地接下了,在对方震惊的目光里,抬手将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才递出自己的刀子。

他无言以对,只能竖一个大拇指。

又说:“可能有点痛,你忍着点。”

目光再落在她腿上时,表情就变得十分专注严肃了。

时温大概是痛糊涂了,这一刻,她竟然又像是看到了周已。

迷迷蒙蒙间,声音顺嘴跑出来:“周已。”

话音刚落,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余光里渗出抹鲜亮的红。

他不小心割破了她的皮肉。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她就不小心割破了他的颈动脉。

温哥入狱,全文完(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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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本来计划要学习,结果误入磕cp视频,偏偏是在剧完结好久才入坑,不知道来龙去脉,费尽功夫想要理清,结果越看越难过,直接刀傻了

我可以是假的可以打光棍可以孤单寂寞但我磕的cp要幸福美满啊呜呜呜呜尤其有句弹幕配上视频最后由彩色转成灰白的合照我的眼泪直接掉下来

差点难过得忘记贴更新,人家只是拍一部剧写一段故事,真正走不出来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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