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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野史


  君昭不能多走,所以几人也就没有闲逛,目的很明确需要什么就去卖什么的铺子。四人长相与气质都十分卓然不凡,即便没有刻意高调,走在人群里依旧十分惹人注目,频频惹人回首。

  宴之婳这体格,在京都姑娘里头算是胖的,会被嫌弃,可在这市井民间,大多人都喜欢她这样儿的,觉得身体好,有福气,能生。一张笑面儿,看着讨喜。

  见宴之婳跟病恹恹的君昭走在一起,纷纷在心里默叹,可惜了可惜了。

  百姓们不知道君昭的身份,又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不明说,脸上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

  君昭虽然不是全然知道那些人在想什么,但也能猜个七八分,不就是觉得他配不上宴之婳么。他走了几家店,越走到后面脸越黑。

  所到之处,行人皆不自觉避退。

  从成衣铺子出来之后,他黑沉着一张脸,在门口突然停下同宴之婳道:“我累了。”

  宴之婳立即道:“那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

  说完立即扭头问乐珍:“乐姑娘,这附近那里有茶楼?”

  “有的,那边。”

  宴之婳顺着她的手指瞧过去,就看到一个简陋的招牌,上面写着“张记茶楼”。

  还真是相当的直观呢。

  “那乐姑娘和白公子先逛着,我与夫君先去歇息片刻。”

  乐珍问:“那些余下的东西可要我们买了?”她可是看到宴之婳列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呢。

  宴之婳摆了摆手道:“不必劳烦你们了,你们只管买你们需要的东西就好,余下的我让大力去买就是了。”

  “过年要用的东西,我们都一并采购了,乐姑娘和白公子就不必在单独采买了。”

  乐珍和白梵从善如流。

  白梵道:“如此,就劳秦公子和秦夫人破费了。”

  君昭道:“无妨,不过小事尔。”

  白梵和乐珍也就不在客气,同宴之婳跟君昭暂时道别。

  宴之婳道:“我们在茶楼等你们,你们逛妥当了,东西买齐了就过来寻我们,午间的时候我们一并用膳。”

  白梵和乐珍双双应是。

  乐珍同宴之婳欢快的挥了挥手,宴之婳也同她挥了挥手。

  宴之婳同大力道:“大力,你跟常青先去把剩余的东西买回来吧,我们在茶楼等你。”

  大力是很喜欢买东西这个活计的,当下就蹦跶着离开了。

  宴之婳则扶着君昭朝那张记茶楼走去。

  她小声的询问君昭:“夫君可是在生气?”

  “你说呢?”君昭斜睨着宴之婳。

  宴之婳瞧着君昭认真的道:“瞧着夫君的确是在生气,可是夫君为何生气呀?”

  君昭一噎。

  这生气的理由,他哪里说得出口。

  宴之婳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君昭,等着他的回答。

  君昭被宴之婳看得不自在,哏了一句谎话出来:“我没有不高兴,只是累了。”

  宴之婳现在深深的认识到,君昭就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不过,这是自己喜欢的人,口是心非就口是心非吧!

  她体贴的道:“那我们赶紧去坐着歇息吧!”

  君昭:“……”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腰杆突然弯了一截。

  茶楼离着他们方才逛的铺子并不远,饶是二人走得不快,也很快就过去了。

  因为是小地方的茶楼,所以地方不大,不过蚊子虽小,五脏倒是俱全的。小二一看二人的穿着,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宴之婳让小二给他们找了个靠窗的雅间。

  虽然不能逛街,但看上一看,望梅止渴也是可以的。

  小二唱和了一声:“贵客两位。”

  就殷勤的带着二人上了楼,推开一间靠窗的雅间的们,领着二人进去。请二人坐下之后又热情的问:“二位贵客要什么茶点?”

  君昭问:“可有君山银针?”

  小二摇了摇头。

  “太平猴魁呢?”

  小二已然摇了摇头。

  问了两种都没有,君昭微微皱眉,脸色习惯性的就沉下来了。

  小二见君昭黑了脸,莫名的觉得压力山大,十分害怕。

  小苏公公冒着会被骂的风险开口道:“公子,奴才去马车上取茶过来吧!”这些样小地方的茶楼,有这些茶才奇怪了。

  小二心中遗憾赚不到茶钱了,但也知道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决计是不愿意喝他们铺子里的这些茶叶的。

  是以又热情的道:“那这位夫人可要吃什么点心?”

  宴之婳想着方才君昭问了小二两样茶叶,小二都说没有,她索性问:“你们店里头有什么点心?”

  小二掰着手指头数着:“有桂花糕、枣泥糕、杏仁糕点、萝卜糕、栗子糕。”

  宴之婳道:“各来一份吧!”

  小二就喜滋滋的下去安排了。

  小苏公公很开提了茶具和茶叶过来,找了小二要了炉子自己烧了热水熟练的给君昭和宴之婳泡了一壶茶。

  小二这边也把点心上上来了。

  宴之婳突然听到本就嘈杂的楼下突然间变得更加嘈杂了,其间夹杂着几个大嗓门,口中喊着:“文先生来了,文先生来了。”

  宴之婳问刚好送点心进来的小二:“外面这是怎么了?”

  小二道:“是文先生说书来了。”

  寻常百姓家请不起戏班子,要先看热闹,听有趣的,除了口口相传,要在听其它的趣事和故事,就只有从说书先生这里了。

  是以说书先生在民间还是很受欢迎的。

  他们虽然比不上正经读书人来得有地位,但因为也能识文断字,还见识颇多,也有一定的地位。

  然后宴之婳听得惊堂木一拍,原本还嘈杂的茶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小二口中的文先生就开始侃侃而谈。

  宴之婳和君昭此前在京都,大多都是听京都最出名的戏班子“金香堂”唱戏,那些戏因为是达官贵人听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的戏码,无非就是名人名事,亦或者是借戏对当今皇上拍马屁的,若非那些名角儿唱得好,宴之婳只怕会打瞌睡的。

  而君昭在听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走神想自己的事情。

  如今在民间,听人说书,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概因这文先生说的,乃是野史。

  今日文先生说的这一段,乃是旧朝之事。

  宴之婳听到文先生的惊堂木拍过之后,就有一道明亮有力的声音道:“上回说到旧朝灭国皇帝整日沉迷女色和玩乐,那个时候南方洪灾,北方蝗灾,西南疫病,边疆频频被外族人攻打。”

  “而皇上不派人拨款赈灾,不派人想法子治蝗,更是不管西南疫病。不过他倒还是担心外族人抢占了我们的土地,打得他的皇位坐不稳。是以就拨了银子去给秦将军,让秦将军好生抵抗外族侵略。”

  “然,上行下效,皇上自己整日玩乐、沉迷女色,下头当官的人,如何会一心为国为民,所以原本应该派去给秦将军赈灾的银子,竟然被那些人贪墨了,十万雪花银,送到秦将军手上的,被刮得仅剩一万两。军中人口众多,打仗本就是一件十分消耗的事情,一万两银子对我们寻常老百姓来说,够子孙后代用几辈子了,但在军中却是很快就会花用完的。”

  “可饶是如此,秦将军也带着秦家军抵挡住了外族的侵略。可秦家儿郎姑娘,却牺牲了许多。那个时候为了守住边疆,守住我们的家园,秦家的妇人、姑娘们全都披挂上阵。我们当今的皇后娘娘,在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父兄上了战场。”

  楼下爆发出了阵阵叫好声,大夸秦家和皇后。

  宴之婳还不知道这些,只是听说皇后娘娘当年是帮着如今的皇上打过江山的,却不知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战场上守护国家了,一想到如今的皇后娘娘也是自己的母亲,宴之婳不禁一阵热血沸腾,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君昭,无声的询问君昭:“夫君,是这样吗?”

  君昭看着宴之婳那张激动得都有些泛红的小脸,捏了捏她的脸,含笑点了点头。

  在君昭的世界里,父亲这种生物早就死了,唯有母亲,是他的信仰,是他由衷敬佩着的人。

  若非是为了他,母后就不会禁锢在宫中,若是没有他,母后一定会让秦家反的,一定会把那个狗男人从皇位上拉下来。

  可因为有了他,所以母后舍弃了自己的自由和信仰。而外祖家,也一直隐忍。他们本该活得闪闪发光,本该活得被所有人敬仰,可因为他,他们只能低调、低调、在低调。他们的功绩也无人敢提起,也不被后人所知晓和记得。

  也是这种偏远的地方,有人敢说这些,若是在京都……

  宴之婳捧着自己的脸道:“夫君,我们一定要好好孝顺母后,母后是女中豪杰、女英雄呢。”

  “嗯。”君昭重重的点了点头。

  楼下的说书人,一派惊堂木,让大家安静,他自己则唾沫横飞的继续:“边疆有秦家人拼命护着,一时间倒也没有大碍。南边洪涝严重,朝廷没有人官,幕家看不过去了,主动掏钱赈灾,组织人手抗洪,大家都知道,幕家乃南边名门大户。可再是名门大户,因为朝廷的各种盘剥,家资也有限,又因为各种灾难,粮食价格暴涨。”

  “幕家倾家荡产,才堪堪把南边的大局维持住了,没有让所有人因为洪灾而死,没有饿死。可因为朝廷久久不作为,南边还是死了许多人。”

  “南方有幕家,边境有秦家,倒也还好,可西南那边直接成了人间炼狱。因为旧朝皇帝怕疫病传到了外面来,直接下令将西南通往各地的出口封死,任由西南百姓自生自灭。那个时候的西南,路上到处都是死人,没有得病的人不敢出门,可不出门又会被饿死。”

  “西南的人在饿极了的时候,山上的野物都被扫空了的,树根书皮都被吃了许多,还有人吃人肉,吃小孩的。说是人间炼狱,都不足以形容。在下之前偶然遇到一个西南的老人,他是那场疫病中的幸存者,他曾亲口跟我说,看到有人饿得连路上病死了的死尸都食。一边吃还一边哭,口中大声喊着左右都是死,那就死吧!”

  “他那个时候还小,他父母亲把他藏到了深山老林里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那个时候那些得了疫病的人,已经绝望了,有些甚至疯了,看到没有得病的人就扑上去啃咬,他父母亲那个时候就是被啃咬过,但刚被咬了又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被传染了,怕他在外面被人传染了,只有送到深山老林去看看能不能活下来。”

  “他幸运的活下来了,他在深山老林里头足足呆了十年才出来,期间他偷偷的、十分小心的出过深山,远远的瞧过,路上到处都是白骨和死尸,恶臭熏天。除此之外,就是很少的双目呆滞瘦得皮包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宴之婳听到这里,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眼睛一片酸涩。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炼狱啊!

  刚刚这个文先生说的关于母后的事情是真的,那么关于西南的事情,是不是也是真的呢?

  君昭察觉到了宴之婳的情绪起伏,将人圈进怀里。

  宴之婳就靠着他,继续听着。

  “同样是受了灾难,西南是人间炼狱,遭受了蝗灾的北方民间也不好受,可那些贪官污吏和旧朝皇上,依旧整日挥霍无度,活得逍遥自在,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旧朝皇上因为一个宠妃说了一句站得高点空气好一点,就要修一座九层高楼。负责此事的工部的大人,就在民间找人修,旧朝皇上要他一个月修出来,那工部的大人竟然也答应了。”

  “九层高楼本就不好修,那工部大人为了完成让人日夜干活,可每顿只给工人们一个白面馒头,因此累死了许多人。那九层高楼修好之后,旧朝皇上带着宠妃去楼上观赏,可因为高楼修的仓促出了问题,旧朝皇上和宠妃去了楼上的时候,楼的一个梯子出了问题,那宠妃从梯子上掉了下去摔死了,旧朝皇上就让工部大人把之前修过那九层高楼的所有宫人都找了回来,全部都杀死了。”

  宴之婳听到这里,不禁愤怒的捏紧了小拳头。

  留下的那些百姓也全部都激动了起来,也不保持安静了,纷纷开口大骂:“狗皇帝,怎么没有把他给直接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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