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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门之日


她这么一谢,倒是叫霍桑有些疑惑,难道她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未免打草惊蛇,他便不再说话。

杨幼娘也不再言语,她此刻心中想着尽快确诊离魂症,这样她便有了与他分开睡的不可调剂的硬性原因,她的商运与财运也能因此保住。

两人就在各自的小心思中,吃了新婚之后的第一顿饭。

恩,很是愉快。

至少杨幼娘是这么想的。

御医正在前厅喝茶,听闻夫人来了,连忙起身迎候。

这御医一脸白花花的胡子,一看便是高人,杨幼娘再次感叹,或许这霍阎王只是面上冷了些。

但就算如此,也依旧挡不住她那颗想要逃离霍府的心。

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天地,顶着旁人的名和身份活着,始终不如做自己来得更自由快活。

御医从医箱中拿出一块丝帕和一个腕枕,示意她将手腕放上去。

为了更好的确诊离魂症,她故作体虚道,“医生,我觉着脑袋时而有些发懵。”

老御医才搭了一会儿脉,另一只手顺势捋了捋他顺得快要发油的白胡子,问道,“夫人可曾有过,不知自己干了某事,然则确实干了某事的症状?”

离魂症不就是这种症状?

她猛地点头,“是。”

御医很是深意地点点头,再问,“夫人从前在尚书府时,可曾有过这种症状?”

她顿了顿,若说有,按照霍桑那关心的程度,定然会去尚书府查问,这么一来,事情揭穿,她怕是会很难神不知鬼不觉逃走。

于是她道,“不曾有过。”

御医又高深地点了点头,再问,“夫人最近可曾受过什么惊吓?”

半夜走在路上,无故被人绑架算不算?绑架她的人是她的生身父亲算不算?她的生身父亲要她给她双生姊妹替嫁算不算?

她微微低下头,道,“是。”

御医将腕枕和帕子收了回去,“夫人恐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才有了这种症状,老朽给夫人开几副安神的药,先稳定住夫人心绪,而后再好好诊治。”

这是确诊了?

杨幼娘暗自欣喜,但面上却依旧一副担忧的神情,“可有把握治好?”

御医紧蹙眉头,他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病症,只能尽全力一试,但也不想让宰辅夫人造成心理负担,他道,“还请夫人相信老朽。”

御医的犹豫她全看在眼底,看来这个离魂症是很难治好了!如此一来,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与霍桑分开睡了!

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天助她也!

当天夜里,她便顺理成章地钻进她的地铺里睡下了。

虽然红芷一再强调,要等夫君入睡她才能睡,可她而今已经确诊了离魂症,未免惹出什么事,自然是先睡了再说。

况且霍桑吃过晚膳又去忙公务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他忙到半夜,她就等到半夜吗?

她还要养足精神逃离呢!

此时书房内,霍桑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精致的食盒,温柔地看着里头的糕点,竟舍不得吃。

霍二进来汇报,“相爷,夫人睡下了。”

“嗯。”他收回温柔,问道,“御医当真说她可能患了那个病?”

“是。”霍二顿了顿,“夫人此刻正睡在地铺里。”

寻常大家闺秀睡惯高榻软枕,第二日必定不舒服,更何况是林府娇养了十几年的千金。

而她入霍府才两日,竟那般习惯睡地铺,这实在是不得不叫人起疑。

他眯了眯眼,“她倒还挺自觉。”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就没有想要同她同床共枕的打算。

当初他答应娶她,不过是因为看到柔儿在宫中有些艰难,所以想借助林尚书的势力,好让皇帝对柔儿好一些。

也借了娶妻的名头,破除宫中那些关于柔儿的不好的流言。

果不其然,他娶妻的第二日,柔儿便重获得协理后宫之权。

从这一层面来说,他还是很感谢林家这位千金的。

他从食盒中拿了一块糕点含在嘴中,细细品尝了一会儿,才将盒子收好,起身往卧房而去。

霍二有些疑惑,但依旧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侍候。

霍桑知道他疑惑什么,他是当朝宰辅,树大招风,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明里暗里盯着霍府。

若是传出霍相新婚第二夜便与夫人分房睡的流言,那他之前为柔儿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守在门口的红芷见他回来了,正要进屋叫醒杨幼娘起身侍候,却被他止住了,他挥了挥手,“下去吧。”

红芷显然有些犹豫,但依旧碍于霍桑的威严,不情愿的下去了,也不知二娘会否失礼。

卧房里只点了一盏烛火,明黄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摇曳着,时不时还有几声噼啪声响起。

他顺手将那灯烛摘下握于指尖,缓缓走近屋中地上那很是显眼的一坨。

她倒是睡得很香。

也难怪柔儿会看错人,不得不说,林幼情确实长得比一般的小娘子稍微清丽一些,而今这般安静得睡着,倒也配得上柔儿所言的温柔贤淑、乖巧懂事。

若是她能一直这般乖巧下去,他倒是不介意与她一直相敬如宾。

也罢,看在她如此乖巧自觉睡地铺的份上,明日的回门,还是陪她走一遭吧。

翌日,杨幼娘是被红芷强行从被子里拉出来的,她还在睡梦中,却听红芷道,相爷要同她一道回门。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被红芷强行塞进回尚书府的马车之后,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按照婚礼,新嫁娘在成婚第三日是要回门省亲的。

面对同样一身礼服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霍桑,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红芷不在身旁,若是一会儿说错了话该如何?

真相总是要被揭穿的,但眼下可不是时候,只有将自己完全摘出去之后,揭穿真相对她才最安全。

她开始频频掀开车帘看向窗外,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紧张。

霍桑虽闭目养神,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下。

看来她这些年是真的被娇养在深闺,一旦有机会出来,便对外头的世界如此好奇。

若是以后她能乖巧听话,他倒是也不介意时常带她出来走走,算是给她的奖赏。

很快,马车在尚书府门前停下,林尚书根本想不到,霍相会亲自陪着杨幼娘回门,他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正欲向霍桑行礼。

霍桑连忙止住,“林尚书不必多礼,按照礼制,也该小婿向岳丈行礼才是。”

林尚书连连赔笑着,竟露出一丝苦涩。

要的,要的,这个礼他还是要行的,要是霍桑发现他娶的并非林幼情,林府上下怕是会被他灭门吧!

两人客套了一番,林尚书便将众人请进了府。

霍桑身为男子,自当是林尚书招待,而杨幼娘身为女眷,自该由尚书夫人照顾。

只因尚书夫人早亡,这个任务便由林尚书的妾室黄氏承接了下来。

黄氏将杨幼娘欢欢喜喜亲亲切切地迎进了后院之后,便立马换了张嘴脸。

或许是林尚书命里子女缘分本就稀薄,尚书夫人生完孩子之后便去了,而这位妾室原本也曾怀过身孕,可每每不到三个月总是小产,医者说她今后无法再生育。

所以尚书府上下,也只有林幼情这么一个千金,也正因黄氏无法再生养,便将林幼情当做自己亲生的女儿宠着。

所以关于替嫁一事,她自是比旁人更加上心。而且这也是为了林幼情而赌上了身家性命的大事。

是以她一将杨幼娘拉进后院,便问道,“入了霍府,你可曾逾越?”

杨幼娘本想怼回去,但一想起阿离在她手里,只好软了几分,“这个问题,夫人不妨问问红芷。”

她身边不是有个探子吗?何必明知故问地来问她?

她冲红芷使了个眼神,直到红芷点了点头,她才长吁一口气。

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幼娘,你本姓林,你也是郎主的亲生女儿,我知叫你匆忙嫁给霍相委屈了你。”

她的语气忽而柔了下来,“但霍相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而今你是霍府的主母,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寻常女子去佛祖面前烧香都求不来的。”

她拉过杨幼娘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幼娘,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杨幼娘自然能听懂她的意思,先画个饼引诱她,再徐徐磨掉她的锐气,最后叫她自己陷入不得已的挣扎里,不得不为林府办事。

这是梁师父教她的驾驭之道。

她不经意将手抽了出来,尽量让自己保持端庄,“小夫人的意思,幼娘自是明白,只是幼娘一心系与幼弟,也不知幼弟可安好?能否让我见上一面?”

“那是自然。”黄氏道,“阿离就在后院阁楼住着,一会儿我便叫人带你过去。”

“多谢小夫人成全。”

要不是阿离在她手上,她怕是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这个人本就不会演什么戏,要她装一时的林幼情还好,但要是要她装一辈子林幼情,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细细算算,名字是旁人的,身份是旁人的,但被占便宜的是自己,想想都是自己亏大发了!

这生意,根本没法做!

有人来领她去了后院阁楼,当初林尚书叫人将她绑来时住的也是这里。

这阁楼建在后院中央,独独一栋鹤立鸡群,她当初也试过,只要阁楼四处都站了人守着,阁楼上的人就算插翅也很难逃出去。

这就是一座天然的牢狱啊!

听到有人上楼,阁楼里的杨阿离浑身紧绷。

虽然这几日他吃香的喝辣的,除了不能放他出去之外,林府的人倒也没对他如何。

但他依旧担心杨幼娘,她只身一人替林幼情嫁入了霍府那个虎狼窝,也不知霍桑那个活阎王会如何折磨她。

所以他要尽快逃出去才行!

他手中紧紧握着烛台,什么法子他都试过了,而今也只有硬拼这一个法子了!

他算过了,每回来给他送吃食的都是一个小侍婢,那小侍婢身量与他差不多,要是趁机将那小侍婢打晕,再换上那小侍婢的衣裳,他就能逃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他手里的烛台亦是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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